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巧布神兵 威震敌胆

井陉地处河北省西部，冀晋结合部，太行山东麓，被称为“太行八陉之第五陉，天下九塞之第六塞”。位于井陉以西的长生口，自古以来便是冀晋交通的咽喉要道，地理位置极为重要。1937年10月和1938年2月，八路军第129师主动出击，两次在长生口巧布神兵，成功伏击日军。长生口战斗也由此成为抗日战争中的经典战例之一。

旗开得胜

　　1937年10月10日，日军华北方面军侵占石家庄后，为策应晋北作战，在以主力沿平汉铁路继续南侵的同时，以第20师团等部沿正太铁路西犯，企图在晋东突破娘子关迂回晋北忻口侧后，配合其在忻口进攻部队迅速会攻太原。10月11日，日军向井陉发起攻击。至13日，井陉、长生口、旧关等地相继失陷。10月19日，日军第20师团接到所谓“全力击败当面之敌，攻占阳泉平原”的命令后，于21日将主力编为左、右两个纵队，分路沿微水镇（今井陉县城）、测鱼镇、石门口大道和井陉、新关、石门口大道前进，企图迂回袭击娘子关、旧关的中国军队。在日军猛烈的火力打击下，中国军队虽顽强抗击，但伤亡严重，多处防线被日军突破，需“速调生力军增援”，晋东娘子关告急。在此紧急情况下，八路军总部命令第129师火速向娘子关东南敌之侧后挺进，寻机歼敌，阻止日军西犯。

　　遵照八路军总部的命令，第129师第386旅旅长陈赓率第772团抵达井陉境内的支沙口。10月21日夜，陈赓命令第772团副团长王近山带领第3营的两个连，连夜袭击聚集在板桥村西北后山的日军。第一次长生口伏击战，随即揭开序幕。第772团是红军时期有名的“夜老虎”团。王近山率该团奉命赶至长生口河沟、即将登上西北山坡时，突然发现一股日军正从板桥方向行进而来。王近山立即命令部队迅速隐蔽，利用地形布设好伏击圈。待毫不知情的日军全部进入伏击圈后，第772团随即“关门打狗”，前堵后截，将日军层层包围。刹那间，军号声、枪炮声和战士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。夜色中，日军乱作一团，只得一边盲目还击，一边退守到长生口村边的打谷场。第772团迅速结束了战斗，除少数日军逃窜外，共击毙日军50余人，长生口伏击战首战告捷。

　　随后，第129师以袭击、阻击、伏击等战术行动，在东石门、马山村、七亘村等地连续打击进犯日军，打击和迟滞了沿正太铁路西犯的日军。对于此战，陈赓曾在《我的自传》中评价称，此战令“敌军大震，因而迟延敌人攻占娘子关，使我正面之曾（曾万钟）3军阵地，获得暂时稳定”。尽管在八路军第129师的直接配合下，晋东战局一度趋于稳定，但由于娘子关防御战组织仓促，且缺乏有效的指挥，致使娘子关于10月26日失陷，中国军队全线撤退，晋东战局陡然恶化。

决心达成

　　1938年初，日军集结重兵于津浦铁路沿线，后于2月中旬以3万余人兵力，沿平汉、道清、正太、同蒲铁路线向晋南、晋西国民党军发动进攻。为牵制与打击日军，八路军总部于1月29日发出《关于目前抗战的局势及我军的战斗任务的训令》，要求第129师应以“五个营至两个团精干部队，位于平定、昔阳、和顺以东，平汉路以西，正太路以南之山地，配合三四四旅向获鹿、平定之间，积极打击消灭出扰运动之敌，并大规模地破坏正太铁路与石家庄以南之平汉路”。训令规定：为行动便利，第115师第344旅归第129师指挥。

　　2月8日，第129师发布“役字第一号基本命令”，提出：“拟以本师主力协同第三四四旅张绍东团采取迅雷的手段，首先同时袭击、消灭井陉通平定路上之敌和破坏其铁路、公路。之后张团向北缩进其纵深地带，本师主力转到昔阳以东山地，打击昔阳附近可能出现之敌”。同时指出，作战的目的在于牵制正太铁路日军，截阻正太铁路交通，孤立晋中之敌，加速游击战争的开展等。命令还具体规定了各部的协同动作和作战纲领，以及战前准备工作和注意事项。2月18日，为了进攻正太路、同蒲路之敌，切断该两路敌人的联络，朱德、彭德怀对部队作出如下部署：第120师占领石岭关、忻口之线，集中主力于铁道以西山地，切断敌人的联络，打击敌之增援部队；第129师主力与第115师第344旅徐海东部统归刘伯承、徐向前、邓小平指挥，向平定以东、井陉以西，南北夹击，相机袭占娘子关、旧关；要求第129师对昔阳，徐海东旅对盂县之敌均须派出侦察队配合地方武装袭扰日军。

　　根据上述指示，第129师立即派人侦察井陉方向敌情，准备寻机作战。据时任第386旅参谋长李聚奎回忆：“当时，长生口东边的井陉驻有大部敌人，西边旧关驻有200多名敌人，倚仗坚固工事，死守据点。表面看来，敌人并没有多少弱点。”给敌人制造弱点，便成为这场战斗制胜的关键。对此，该师师长刘伯承认为，应令井陉之敌主动离开据点，从而在行进中造成弱点。于是决定采取“攻其所必救”，即攻点打援的战术。第129师的作战部署是：以第385旅第769团袭击井陉至阳泉间的日军重要据点旧关，诱使井陉之敌出援；以第386旅主力于井陉、旧关间的长生口设伏歼灭该敌；以第344旅主力袭击正太铁路娘子关至井陉段的日军据点。这场后来被李聚奎称为“一次周密的军事演习”的战斗，歼灭日军的地点就选在了第386旅初战告捷的地方——长生口。

再次告捷

　　长生口对于第129师指战员来说并不陌生。1937年10月，该师第772团就在这里成功取得伏击战胜利。尽管仅过去4个月，这里的景象却变化极大，沿途村庄断垣残壁，瓦砾成堆。备受日军欺侮的当地群众听闻“打胜仗的部队回来了”，纷纷前来欢迎第129师。

　　2月21日夜，陈赓率领第129师第386旅第771团、第772团重返第一次伏击战时的宿营地支沙口。陈赓在日记里这样写道：“决心本旅主力集结于红土岭、白羊沟一带，772团以一营乘夜接近长生口东北高地，即埋伏于此，以一连乘夜潜伏至南关附近山地，由771团派出一连伸至核桃园与旧关之间，待袭击旧关部队开始攻击时，即同时破坏电线及道路。”

　　22日凌晨1时，陈赓率伏击部队从支沙口出发，前往伏击地点。尽管山路崎岖，冷风刺骨，但指战员都“衔枪疾走，勇气百倍，到达红土岭时，东方尚未发白”。拂晓前，各部开始部署。4时许，旧关传来激烈枪声。第385旅第769团一部袭入旧关，围困日军碉堡，并有意保留其有线电联络。驻守旧关日军果然一边依托坚固碉堡顽抗，一边向井陉紧急呼救。井陉日军闻讯后，立即出动200余人，分乘8辆汽车驰援旧关。晨6时，增援日军刚通过长生口进入第129师设伏地域，就遭到第771团、第772团的突然攻击。据陈赓日记记载：“时至6时，尚未见到敌援兵到来。正在焦急之际，忽然前面发现枪声，这时候真有说不出的痛快。”设伏部队抓住日军毫无戒备的有利时机，以迅速、坚决、突然的动作，先敌占领要点并展开火力，首先击毁第1辆日军汽车，致使后面的汽车一律无法开动。突然遭受打击的日军惊恐万分，狼狈逃窜。指战员端着刺刀冲向敌群。日军仓皇溃逃后，又遭八路军一直追击到井陉城西。经激战，击毙包括日军警备队队长荒井丰吉少佐在内的日军130余人，击毁汽车5辆，缴获迫击炮3门、重机枪2挺、步枪50余支。与此同时，第115师第344旅袭击井陉至娘子关铁路沿线日军据点，歼灭日军200余人，并一度迫使正太铁路交通中断，牵制和支援了主力部队作战。

　　战斗结束后，陈赓认为，此次长生口战斗的优点是迅速、坚决和突然，部队先敌占领要点，先敌开火，攻击迅速，但也存在部分缺点，如担任包围任务的部队不够果断、无侧射火力的组织、部队不注意隐蔽、战场救护组织不到位等。而后，第129师在《抗战一周年的军事工作报告》中总结其作战优点时，也特别指出：以长生口战斗等为代表，“其都能站稳主动地位而出之以秘密迅速坚决和干脆的动作”；能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于突击方向，抓住敌人弱点；能突然抵近敌人，用手榴弹和梭镖、刺刀与敌人坚决格斗，致使敌人的机关枪、迫击炮等尚未架起就被缴获；“侦察确实，几次歼灭战中均是高级干部先部队潜入作战地侦察地形，决定部署”。

　　第386旅在长生口旗开得胜，复战又捷，打击了日军的侵略气焰，扩大了八路军的影响，当地村镇群众踊跃参军入伍，抗战热情更加高涨起来。（来源：解放军报）